从失去工作到流落街头,需要几个月?

去年“券商首席月薪9000”那段时间里,市场的氛围让许多公司池塘里的大鱼小鱼都感受到了水温的降低。

小组身边的一位小伙伴在降温的时刻从鱼塘里跳了出来,扑棱着上了岸,到今天也没有再下过水。年后一起吃饭的时候,小伙伴自嘲是“金融街闲散人”,辞职之后眼里除了股市涨跌的红绿色终于开始有了别的颜色。

饭局中场,小组提及离职两个多月,有没有感受到“帝都居大不易”的问题,小伙伴闻言一笑说,前两年市场好的时候存了些票子,趁着没有孩子,准备带着老婆出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,顺便去看看之前在美国的朋友。听起来实在是让人艳羡。

小伙伴和夫人都是海龟的背景,两人国外相遇,后来双双回国就业。小组问到,为什么当初两个人不选择一起留在美国,毕竟说起来美国的同行们挣票子可能更容易一点。

他说,你知道在美国像我这样没工作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吗?

在国内大家都习惯存钱,一时失业了还不至于流浪街头。在美国,挣票子容易,花起来更容易。你知道一个普通的美国人失去了工作,多久之后会变成街上的流浪汉吗?

只要两个月。

在这个连试用期都普遍至少三个月的时候,美利坚的精英中产阶级和流浪汉,只有两个月的距离,运气差的甚至还撑不了这么久。即使在2017年,手头上能够拿出400美金宽裕现金的人,也不过是十之五六。

小伙伴说,在美国,失业是比失聪更可怕的事情。

08年危机结束后的两年里,美国的失业率不降反升,儿童贫困率达到了历史新高。食品仓库面临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,在庇护所门前等待审批的人们则排起了长长的队伍。

在衰退中,没有人是安全的。即使是曾经月入5000美金的家庭,也会在几天之内不得不搬离原本属于他们的房子。曾经充斥着一家人欢声笑语的房子和汽车,在极短的时间就成了过去。搬家时,孩子们只被允许带走他们的背包能够装下的东西。而等待他们的是和几千人一同用餐、沐浴的庇护所生活。

 2013年,美国HBO出品了名为《纽约拾荒客》的纪录片,将镜头聚焦于街头上日益增加的拾荒者群体。镜头里,在纽约曼哈顿拾荒的苏珊,看着街边就餐的人群,带着满眼的羡慕说道,“这附近有很多年轻人,工作体面的年轻人,他们都是有钱人。”

在背景介绍里,这位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士,曾为微软和库柏工作,90年代还曾经获得过计算机产业最富盛名的奖项——IBM公司Windows生态圈奖。因为无法从社会保险中拿到足够的钱来生活,失业的她只能出来拾荒。而在镜头里,她的背面是硕大的LOGO广告牌和繁华的商业街区。

在拾荒客的群体中,他们有的是前厨师,有的是前IT精英,有的之前是工厂的工人,他们来自世界各地,也都曾有过“美国梦”,但最后走上了同一条路。

在纽约最繁华的曼哈顿街区,整洁明亮而繁华的街道上,拾荒者和西装革履的人们交互穿行,共同组成了这座美国最富盛名的城市。

美国可能是天堂,美国也可能是地狱,这取决于你有没有钱,小伙伴说道。

01年互联网泡沫破碎的时候,硅谷的互联网公司成群成群地破灭,失业的工程师们为一份工作抢破了头脑,即使那份工作没有薪水。从二层的楼上一块砖头丢下去,砸到的是一群行业精英。

而在经济尚好的时候,他们住几百平米的大房子,穿精致得体的西装,游艇上的party从来都开不完,即使是来自好莱坞的姑娘们也无法拒绝他们身上的魅力。无数的投资人看好他们,挥舞着钞票投资他们,他们是硅谷的精英,受到每一个人的注目和尊敬。

失业之后,他们什么都不是。

“美国梦”到了梦醒时分,而我们严谨踏实的邻国日本身上,曾经的奇迹光环也正在褪去。

小组曾经看过日本NHK电视台的一个纪录片,在九州岛最大的娱乐区福冈中洲有一座深夜幼儿园,从每天的早上七点营业到凌晨两点

每天早上幼儿园一开门,就会有家长陆陆续续把孩子带过来。家长们大多数在中州这座不夜城中上班,但工作上的压力迫使他们将孩子寄托在幼儿园里,以换得时间去承担生活的重担。尽管生活在同一座城市,但孩子们一天中能够见到爸爸妈妈的时间少得可怜。

到了下午,有家长趁着工作的间隙跑过来接孩子回家,然后将孩子交给爷爷奶奶照顾后又返回工作的地方。最晚的家长凌晨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赶到幼儿园,孩子已经熟睡,只能托着睡着的孩子踏上回家的路程。

中洲这座“不夜城”的背后,深夜的幼儿园像是繁华商业街区的背面,揭开了这座城市乃至日本社会人们庞大压力的一角。

小组有一位朋友是外企高管,曾经对日本严谨踏实的行事态度怀着深刻的敬意。

一次他和日本的公司谈业务,负责谈判的日本人唯唯诺诺,说自己没有决定权,但又不敢向上级汇报。僵持不下。

他感叹道,在日本,曾经的严谨踏实,似乎已逐渐退化成畸形的保守和对社会规则的盲从。在这样的体系里,丧失了培养创新和活力的土壤

后来他说,“我去过很多国家,但没有见过哪个国家和中国一样。”

尽管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有各种不是和缺点,但在中国,你能看到在别的国家看不到的热情和旺盛的生机。

“这个时代对很多人来说是痛苦的”,他说,“拼搏本身就是痛苦的,但也是幸福的。一切都有可能,一切都有希望,这就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地方。”